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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豪松/色松】杂记

*文豪松的梗,糅合了大量作家生平,理念和交际,但是也有大部分是根据松的个性的调整

*对日本作家圈基本不了解,对日本基本不了解,基本不看书,乱写自嗨。有问题希望温和指出。

杂记

XXX4年2月X日

东京的冬天不算太冷,但是湿气逼人,打膝盖骨的感觉到凉气。一松讨厌这样的日子——虽然他几乎没有不讨厌的日子。因此冬天,除了给野猫换食,剩下的时间他都缩在被炉里,写书,或者阅读。他请了一个听差,专门负责他的饮食和杂物,他无需担心什么,也不用做些什么。拜其所赐,一松的社会废人症状愈发严重:不与人交道、生活上依赖听差、内心脆弱又矫情、还懒惰。看遍全身上下,为数不多能让人感受到他对于生活的热情的,是他写作起来流水一般的速度和花团一样锦实的质量。

一松是一个志怪小说家,他写没头没脑的街访言语,也写装神弄鬼的传闻,总之写的都是些不知是否真实存在,但肯定没被一松这双眼瞧见的东西。有评论家说他的文章是疯言呓语,故弄玄虚,他从来是视而不见。倒是同行的一个作家,在杂志上发表了对一松文章的见解,以及试图剖析作者本人的心理:他称一松是个浪漫主义者,即使他的作品充斥着阴郁和压抑的氛围,却在作品中反复出现了存在于社会外,属于妖魔鬼怪的,类似于天国一样的桃源乡。在文章末尾这位作家还说,很有可能,一松很可能会是这世代最了不起的青年小说家。可谓是十分捧场了,然而一松的回报却是一篇洋洋洒洒的抨击信,总之大意有两个,第一个:你说的都是狗屁。第二个:你有没有看过空松的作品?没有的话为什么还敢自称作家?看过的话又如何能昧着良心挤出这番虚伪的话语。这个回信被刊登后,一时间整个东京文学圈都清楚了:撰写街头巷尾评书的口里讲着的故事的著名志怪小说家一松先生,最崇拜的作家居然是空松先生。

可是那个空松又是谁?

日本文学界是震惊的,由于他们的筛选是顺着名气高低,他们花了好一些时间才从作家堆里找到了这个名字。

这是一个来自小樽的爱情小说家,就像一松专写妖怪的故事一样,这个人也只写爱情故事。而且写的怎么说吧,相当不好评价——其实以前是好评价的,恶评如潮,但自从一松公开推崇之后,就不好评价了。这个人写的小说,讲老实话单看一篇是不错,甚至会让人觉得惊艳。但是他的作品,千篇一律的,毫无例外的,有着仿佛光辉创世神一样的主人公,而这个主人公,无论遇到什么事情,最后都会站起来。多么片面扁平单调的主角塑造!创造出这样的角色们的作家的认知又是有多肤浅!继续深扒下去,文学界的从业者还发现,这个人作品的名气,远远在他本人之下。空松是东京小有名气的男人,因其的外貌和气质。但无论是空松的作品还是本人,都始终如一的贯穿着他的美学。如果说人都是复杂的,充满多面性的,那空松这个人的一目了然、表里如一的率真性简直到了令人作呕的地步。

一松为什么会喜欢这样一个人的作品?这简直和一松本人一样,是个谜团。并且在这之后,一松再也没有公开发表过对空松的看法。

即使在东京文学界掀起了这么大的波澜,一松本人也不曾为此动摇分毫,甚至这个惊涛骇浪还为他卷来了一封意外之信——装在一个精致美丽的信封里,署名空松。在冬季的尾声,融化的浪潮竭尽全力为他推来了这个邂逅。

拜启。空松在信里写到。听闻您在杂志上推崇我的文章,感谢您的喜爱,作为回礼,是否需要我饱含爱意与真诚浓缩在字间的这世间独一无二的珍宝——我的作品手稿呢?

一松的回信纸张已经堆了厚厚一叠,他感觉语言的倾泻就像洪水一样畅通无阻、语言的表达却像迷途的孩子一样不知去向。在这厚厚的一叠中,有不少废稿,有对于内容不满意的,也有因为野猫踩脏了纸而废弃的,甚至有因为写错了几个字而扔在一边的。

晚冬的下午,一松孜孜不倦的写着回信,直到到了给野猫换食的时间点,听差在庭院里敲起了钟,野猫扒拉着空空如也的碗盆,一松才试图起身——然后翻了一个跟头。他的双腿仿佛不存在一样不听使唤,重新进入到身体系统后又像是千万万只蝌蚪充斥着大腿同时晃动身体。一松躺在榻榻米上,一边等待腿内酸麻的消去,一边想着给空松回信的开头。

拜启。收到您的来信心情犹如在您的《夏与玫瑰》的末尾,男主人公脱下夏日面具那一刻一般。我一直很好奇,假面里存在的主人公,是他本人,还是他的另一个人格?

然后一松又否去了这段开头。

XXX6年12月X日

空松和一个笔友通信了两年有余。

他的笔友名叫一松,是个赫赫有名的新锐作家。虽然空松也是个作家,但单论名气和风评,一松远在他之上。起初空松并不知道这个大肆赞扬他的作家是谁——他不是没有读过一松的书,空松读书很多,只是他从来不记作家的名字。直到友人将刊登着一松夸赞空松的文章拿给空松看,空松才开始将一松的名字和其作品对上号。

我得给我热情且忠实的读者男孩一点儿奖励。空松想。

于是他向一松寄去了第一封信。以这封信为开端,他们2年间书信从未中断。或交换作品(更多的是空松单方面寄去作品),或是品评,又或是聊一些根本无所谓的闲杂小事。两人间最简短的信,是在去年七夕前夕,一松寄来一封印且只印着猫爪的纸张,然后空松回寄了一张纸,上面印着一个小点。

空松不知道的,是一松曾经对此写了一封回信,里面是另一个小点,和他寄来的一模一样大。最终一松还是将这封回信揉成了团,然后去冲洗刚刚浸泡在墨汁里的拇指。

和一松的通讯成了空松生活的日常部分。空松的生活大多很规律,虽然他有些常人无法理解的行为,但也是安定的让人无法理解。他每天早上会弹弹三味线,然后去河边垂钓,中午回来用食,下午写写书和回信,晚上去看看能剧,倒是过的也挺充实。偶尔的时候他会和他的读者喝喝酒——虽然本人不在意,但是不知为何找上门的都是些华姿不再的风尘女子,一边倒酒一边讲述着自己的故事,末了总会请求空松将她们的故事写成书。然后空松就照单全收。顺带一提,虽然空松的作品曾经因为一松的推荐引起话题,但因为他作品的男主人公缺乏共鸣感,很快他又回到了默默无闻的状态。很久之前的偶尔,他还会会去演能剧,但不知什么时候起,哪部剧开始,他就不再演了。留了一排排能面在家中收藏。

前几周空松终于把在心中酝酿多时的计划和盘托出——在与一松的信件中。他询问一松是否愿意来小樽见他一面,不久后他打算去国外周游,恰逢小樽近日下了大雪,这雪是东京不常见的。他的手稿也可以当面全部交给一松,反正他也带不走。还有他收集了许多的能面和珍爱,就这么全部放在家里积灰还是有些不舍。空松殷切着期盼一松的到来,但是一松不仅没有来,连回信也没有。空松想着,一松是怎么了,该不会是病了?甚至打起了动身去东京的主意。

如果要去东京,空松得去弄个巨大的行李箱,要装下他的全部收藏品,普通的行李箱可无法承载。他考虑着港口一带转一转,却在家门口惹上了麻烦。一个头发乱糟糟的黑发青年在他的家门口徘徊,直面碰上空松后嘴巴一张一合一开一闭然后猛的后缩跌坐在地上。

“你是一松?”空松问。

男子用比后缩时更猛烈的气势使劲摇头。

“那你是我的读者男孩?”空松又问。

男子犹豫着在点头和摇头之间以微妙的幅度晃动着脑袋,然后过了一会后又使劲摇起头。

“那你是小贼?”空松最后问。

男子这次不再摇头了,他像是受了很大打击一样面色冷灰,在空松没反应过来时一拳撂翻了空松,然后飞快的跑走了,只留下了地上一串深深浅浅的脚印和一封融入雪中的洁白的信。

也许他是邮差。空松想。他捡起地上的信封,是空松等了很久的一封回信。信里写,虽然十分想前来拜访,但是最近染上了寒疾,非常遗憾。但我一定会来,您愿意等我吗?

空松回道:那么,等到与您见面,再去旅行吧。

XXX7年7月X日

小樽的夏天比东京要温和许多。假如说东京是6月入夏,那么小樽的夏天,7月才开始崭露头角。

一松拖着庞大的行李箱一路前行,发出咯噔咯噔的声音。即使他用了大量的棉花和织物去充当缓冲空间,但依然无法阻止箱子里面的东西相互碰撞。

一周前小樽的一位没有名气的作家服毒自杀。他的死去毫无征兆。他的作品、他的言辞、他的行为都充满了对这个环境的爱,但他就仿佛一片归根的落叶,如此自然的在这温润的夏日里结束了自己的生命。

 

一切正当美好之时。

青草遍地,蓝天白云,天空上有风筝在飞,钟楼里有悠长的回荡,薰衣草又正是开得旺盛的季节,好像把土地里都染的五彩斑斓,兴高采烈了。

一松一脚一脚踩在石子路上,他在这样灿烂的夏日,一望无际的蔚蓝的天空下就像是一个小小的墨点,像是在移动,但又似乎没有移动分毫。几少出门的他有些喘不过气,于是蹲下身,倚着行李箱,大口大口的呼吸起来,吸气吐气,胃里的东西就全涌了出来,那些肮脏的,黑暗的,难以消化的污物铺满了圆滑的鹅卵石,细软的泥土,芬芳的花丛。但是假以时日,这片美丽的土地一定会再次用光辉稀释这微不足道的丑陋。

由于第二次旅行水土不服的不愉快经历,一松发誓这一生再也不去小樽。

XXX8年6月X日

文人自杀似乎成了一种时尚潮流。

作家一松的跳河让东京的文学圈短暂的沉浸在悲痛中,但是过一阵子,又将会因为其他有名作家的新书问世而再次活跃起来。

有杂志社专门找到了一松的听差进行访问。听差说:“老爷的自杀并不让人感到意外,他对这个世界没有爱,没有眷恋,没有热情。什么时候自杀都不奇怪。”

杂志社问:“一松先生在最后的日子里都会干些什么呢?”

回道:“喂猫,写字。除此之外看看地图。”

于是杂志社又在一松家中找到他的地图,只见背面写着一行字:从东京出发,游到就是夏天了。






*主要灵感来源于芥川龙之介的遗书,在此摘取:

我们人说到底还是人形兽,和动物一样本能地怕死,所谓的生活能力说穿了不过是动物本能的能力,而我也只是其中一匹的人形兽而已。看来我对食欲色都感到腻味,这是丧失动物本能的反应。现今我生活的世界,是一个冰一般透明、又像病态一般神经质的世界。我昨天跟一名娼妇一块聊她的债务问题(!)时,渐渐地越来越觉得“为了活而活”实在是人的悲哀,若能满足于永远的沉睡,对我们自身来说未尝不是种和平与幸福。我什么时候能够依然自杀呢?这是个问题。只得说自然对我来说比以前更美了。爱着自然的美又企图自杀,你应当觉得我的矛盾很可笑吧。但我还是要说,所谓自然的美是在我“临终的眼”中映现出来的。我比别人都更深地见过、爱过、理解过,过程中相对的我累积了同样多的苦痛,也多少得到了满足。希望你在我死后几年内不要公开这封信。也说不定我最后不是自杀而是病死,这谁也说不准。

*昨天看到文豪松的梗,通过百度觉得芥川龙之介、太宰治和我理解中的松野空松和松叶一松,确实有相似之处。因此一时鸡血胡言乱语,如果给各位带来不适,非常抱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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